“滚。”他的话尚未说完,便被殿内传来的低沉之声打断。

这侍人伺候王上已久,自然清楚对方的脾性,因而一听得这声音便知晓对方应当此刻十分生怒,就这简单的一个字内都蕴含着愠怒。

于是他再不敢开口,冲那指挥使使了个脸色后,便轻着步子往后边退去。

那指挥使不知何故,但知晓王上眼下应是又不想见他了,故而也跟着这侍人离开。

而他二人刚走了没两步,便听得殿内忽地传来一声巨大且清脆的声音,仿佛什么东西被扫落在地。

嘶。

他二人心中都是一惊,愈发不敢去触霉头,便加快了脚下的步子。

神殿内。

戚弦衣站在离高台不远的地方,她跟前几步,是被紧紧捆着的祁温瑜。

与方才在观澜殿中被迫跪着不同,此刻的祁温瑜直直地站在对方跟前,只是头还是同以往那般低垂着,先前被掀开的长发,因为并未扎起,此刻又垂落在他面前,遮住了他的面容。

他似乎尚沉浸在殿内的情景中,并未开口。

戚弦衣看着他片刻,接着指尖微动,对方身上拧得死紧绳子便忽地自己齐根断开,接着掉落在灰青色的石板上。

“……”感受到身上的束缚霎时消失,祁温瑜身子一颤,好半晌后才略略抬头,但也仅限他自己能见着神女的高度,接着低着声开口,“多谢大人。”

他知道,自己忽然从怀鸿朗的大殿中消失,来到神殿,还有身上的绳子都是神女做的。

戚弦衣略一点头,算是接了他的话,接着便道:“既然来了,便早些休息吧,你被绑着这样久,且一直跪着此刻只怕也不好受。”

她说着,依旧站在原地不动。

祁温瑜能见着她,却不能见着隐在神像内的她,所以此时她暂且不能回去,唯有等对方睡熟了再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