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并没有。
——有人又把她拉回人间。
那幔帐被掀开,一股刚沉坚硬的气息伴着微微的寒气进来了。
她回过身时,瞠目而望,口里久久不能吐出一个字。
不是没有听到声音,只一直以为是落影在帐子外捣鼓东西,这丫头习惯自她睡迷前剪个灯芯或者叠个衣物……
未及想通,他已经掀起被子躺下靠近,身上皮肉的炙热弥补了方才带进来的清寒。被窝多一个人就是不一样,至少偌大的被子里空出来的地方被填充总有厚实感和安全感。
她凝视他的脸,有些警觉:“大爷。”
他默不作声,只是躺下,被子盖住了半边身子。
沉默一会,她直屈膝盖,钻心的疼痛丝丝入扣,闭眼长长地吸一口气,然后坐起来,伸手把棉被分给他,并探身帮他掖住外侧的被沿。
许是自己衣袖子被拉直,他一眼看到了左腕上浅淡的长痕,抓住她的手肘,道:“手上的伤怎么来的?”
她恍惚想起,还绑着纱布的时候不小心被他看到露出的边沿,当时他淡淡看一眼没有问话,直至今时今夜,他还是问了。
她缩回左手,若无其事地换过另一只手,极为不在意地扁扁嘴:“不小心划的。”
他看在眼里,好似瞥向床屏上的雕刻着的精致镂花,却不知道实际在想什么,目色一度深邃,沉沉如潭:“是么?”只一会,默然轻轻推开她的手,背过身,好似要隔绝什么,声音冷淡,还有些微厌弃,道:“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