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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卿疲倦笑道:“可不是,望这次能够真睡着,睡着了,什么都不会去想了呢。”说着,便回身不再言语,颤巍巍地跨过门槛,走至床榻,利落解完衣衫,拉住落影的手嘱咐道:“千万别叫醒我。”

落影有些茫然,复而又笑道:“夫人好好睡,天塌下来,我们顶着。”

落影和珍珠出去了。

醒来的时候不知是什么时候,她的案几靠窗,桌案左上放着一个青瓷花瓶,当中是珍珠插着的一支惹眼花苞。她一直空洞呆滞地盯着这支花苞,忽然听到轻微脚步声,才无精打采地移走视线:“珍珠?落影?”

是冯嬷嬷。

她惊异了好一阵。

冯嬷嬷端着一个药碗走了过来,坐到床沿边,笑眯眯地用慈和的语气、亲善的声音说着清冽的话:“夫人醒了就喝个药吧。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保身子无恙,剩下的您就别想了。没有谁知道,老爷太太也不知呢,大爷会处理好的。”

她怔怔凝视着冯嬷嬷,无奈只能看到冯嬷嬷浑浊眼睛中有从容的大智若愚。

当目色迟疑地移到那碗黑乎乎粘稠的东西上时,她眼睛里灰了一层,双手接过,不多问一句话。

冯嬷嬷依旧温和地笑着对她说:“药虽苦,能解千愁。喝吧,夫人。”

她端着那碗药,空洞的眼神望着帐幔,只一会,仰起头就努力把汤药猛然喝下去。那药很苦,苦得她把眉头蹙得极深,还差点呛到。

冯嬷嬷不忍心,轻轻劝她:“夫人不必喝完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