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滚。”
司机习惯了聂简臻的脾气,表情未变,倒是还躲在大衣里的舒云鸥猛地一颤,下意识地向下一蹲。
哪怕只听声音,都能想象聂简臻满目寒霜的模样。
亏她之前还信誓旦旦地以为聂简臻生气也没什么可怕的。
原来,只是因为聂简臻从来没有真正在她面前生气过罢了。
舒云鸥不自觉地小小步向旁边挪动着,努力将自己团成小小的、不起眼的一团。
像一只无论遇到任何风吹草动,都会毫不犹豫地缩进壳里躲起来的小蜗牛。
看上去可怜巴巴的。
自以为不被察觉,实际上却被聂简臻看得明明白白。
聂简臻站在离舒云鸥不足一步远的地方,静静地看着她躲进蜗牛壳里。
既克制不住地要把她抠出来,又怕她一旦受惊,便再也不肯出来了。
包裹在怒气之后的心疼争先恐后地涌出来。
聂简臻摘掉眼镜,难得懊丧地抹一把脸,挥手示意司机开车先走。
轮胎碾压路面的低哑咯吱声由近及远,直到彻底消失。
舒云鸥以为聂简臻也一起走了,心中某一块立刻软踏踏地陷落下去。
呜咽的寒风从中穿过,一瞬间冷到了骨子里去。
她轻手轻脚地抠开一条缝,小心翼翼地往外看。
谁知刚睁开一只眼,就被聂简臻抓了个正着。
视线相碰,舒云鸥的瞳孔一晃,立刻重新躲回去。
聂简臻深吸一口气,将所有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混在吐出的白气中一起赶走后,才放轻了步子,走回舒云鸥身前。
聂简臻身量高,蹲下后也比舒云鸥要高出一块。
投在路面上的影子笼住舒云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