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煦一边喊着一边伸出手,他似乎是想摸摸沈安行,可沈安行身上全都是伤,他又不知该去摸哪儿才好,一双手就只好在半空中慌张无措地颤着。

沈安行那时候听不太清周围,直到柳煦喊着他跑到他身边来,他才意识到有人来了。

沈安行伤得太重,动一动都疼得不行。

他只能轻轻歪一歪脑袋,努力地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方向。

他的呼吸声被血染得沙哑,声音更是哑得吓人。

他很小声很小声,气若游丝地唤了一声:“杨花……?”

柳煦连忙回应:“是我!!”

得了回应后,沈安行那一双眼里亮起了些回光返照似的光。

他嘴角痉挛似的抽搐了起来,拼死努力了片刻后,才终于扬起了一个颤抖得不像样的笑。然后,他又努力扬起已经毫无知觉满是鲜血的手,想去摸摸柳煦。

柳煦见他一只手颤着扬起来,慌忙抓住了。

“你来了啊……”沈安行哑声问他,“那……是结束了……?”

柳煦知道他说的是手术的事,连忙点了点头。可点过头之后,他又怕沈安行看不到,只好又补充道:“结束了,都结束了!你没事了……没事了,你放心……我马上去给你办出院,你别怕,你别怕……”

他越说越说不下去,越说越底气不足,到了最后,话就成了一片哽咽。

“……你别怕……”

沈安行朝他哑声笑了。

“我不怕。”他说,“你在这儿呢……我不怕。”

柳煦:“……”

柳煦再也说不出话来了,他紧紧握着沈安行的手,把自己的脸埋进他鲜血淋漓的手掌之中,渐渐泣不成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