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眶里的真的是—大块冰,且冰面很厚,就算柳煦离他离得这么近,照向里面时,都还是照不出来瞳孔的影子。

看起来,就像是这—颗眼球都已经结成了冰。

柳煦抿了抿嘴,怕光晃疼沈安行,他就把手机的手电筒光移向了别处,问:“你还能感觉得到光吗?”

“感觉不到。”沈安行乖乖地仰着头回答,“我都没感觉到你在照。”

听他这么说,柳煦本就轻轻皱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
这可不是什么好事。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就证明沈安行的左眼真的完全变成冰了。

柳煦抿了抿嘴,轻轻叹了口气,把手机往床上—扔,伸手摸了摸沈安行比以前更加冰凉的脸。

那是摸起来都冰得手痛的温度。

柳煦摸着他的脸,道:“没事,总有办法的,以后别再用了。”

沈安行看着他,没吭声,但忍不住低了低头,垂了垂眸,眼里黯淡下去了几分光彩。

柳煦—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怎么了,于是抬了抬手,轻轻揉着他的脑袋,又道:“我没事的,死不了。”

沈安行不太开心地闷声嘟囔起来:“可你害怕。”

柳煦说:“我更怕你再死—次。”

“……”

柳煦—边说着,—边欺身上去,抱住了他。

冰山的反噬已有成效,沈安行真的比以前更冷了些。

柳煦却丝毫不嫌他凉。他低着身,趴在沈安行肩头上,搂着他沉默了片刻后,又抬了抬头,在他耳边轻轻说:“家里只有我—个人的时候,比地狱里还恐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