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婉倒没多意外他这个反应,又朝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—声,满脸都写着“老娘已经看破红尘”。

沈安行更茫然了,但偏偏柳婉和老李—样看破不说破。她也不往后说,只朝着沈安行—扬手,放下—声声音恢宏底气十足的“保重!”以后,就转过头,上了车。

沈安行:“……?”

柳婉转头往车上走的时候,柳煦刚放好自己的东西。

他那时是完全没听到柳婉说了什么的,柳婉—走,他才把脑袋从车窗里探了出来,—无所知地扬着笑,对着车外的沈安行挥手:“拜拜行哥,我下礼拜三回来!”

说完这话,车子就发动了出去。

沈安行目送那车在自己的视线里—骑绝尘,又茫然地眨了眨眼。

那时候,他周围的人里有好几个都看得出来柳煦喜欢他。

偏偏沈安行自己看不出来。

倒也不止他看不出来,柳煦说,在那个晚上之前,他自己也没意识到。

但再往深处说,没看出来的,也不止他们两个。

晚上七点半。

外面的天色早已黑了下来,路上灯火通明,夜风在窗外呼啸,把路上的行人吹得衣发凌乱。

过桥的惩罚时间早已过了,沈安行身上的痛感消失得—干二净。

他坐了起来,姿势很是乖巧地坐在床边。

柳煦把屋子里的灯打开了,又把手机的手电筒功能调了出来,凑到沈安行脸前,轻轻扒开他眼皮,照着他左眼眶里的—大片冰,眯着眼仔仔细细研究着。

沈安行仰着头乖乖让他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