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闻声,忽然浑身一震,然后,才慢慢地转过了头来。

那确实是沈安行。

窗外的月光很亮,把他眼里的绝望和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慌惊惧都照的一清二楚。

柳煦站在原地,没敢动。

两人就这么面对面怔了片刻。

片刻后,柳煦才扯了扯嘴角,扯了个很僵的笑容出来。

“……沈安行。”他干巴巴地又叫了一声,说,“你……你坐在那儿,干什么?”

一个人坐在窗边,半个身子都在外面——这是要干什么,傻子才看不出来。

他要跳楼。

沈安行这种日子苦到极致的人要跳楼,那真的是非常可能。

柳煦心里都明白,可他不敢说,也不敢信。

沈安行也被问愣了。

今天晚上月亮很亮,所以柳煦能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。他看到沈安行满眼惊慌,嘴唇抖了几下,不知是冻的还是想说些什么。

就这么过了好半天后,沈安行才缩了缩肩膀,对他说:“我……我不干什么。”

“……喔……不干什么,可以,不干什么没事……那个,不干什么的话……你,你就不要在那儿坐着了,好不好?”

柳煦被他吓得够呛,说话都磕巴了起来。

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才好,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找不到话的重点,堂堂的年级第一就这么傻子似的“呃”了好一会儿后,才终于把话憋了出来:“不是……对对对了,你那个,你快点下来……我看你坐在那儿……我,我害怕。”

沈安行没吭声,听了这话后,他低下头垂了垂眸,抿了抿嘴,又在上面沉默着坐了几秒思考了一番后,就乖乖地下来了。

见他肯乖乖下来,柳煦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,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