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上已经因为滴速太快而开始隐隐作痛,但柳煦不想理。
他吃的味同嚼蜡,一点儿意思都没。
过了几分钟后,他就狠狠将最后一口粥灌进了嘴里。
完事儿,搞定。
柳煦脾气暴躁的把食物残骸和盒子收拾了起来,塑料袋一系,往柜子角落里一扔。
一举一动都让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。
他看着被他扔到角落里可怜兮兮缩作一团的袋子,不知怎么回事,委屈突然就如潮水般涌了上来。
很奇怪,他一个人住院没什么,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,这七年明明都是这么扛过来的,他明明没什么可委屈的。
但他还是委屈了。
他想着为了让他活下来拼尽全力,最后却连他好转的第一面都见不上,倒在家里谁都看不见,就那么被迫自生自灭了的沈安行,又想着明明已经好了却回不了家,只能隔着屏幕给他发那么两句屁用没有的话的自己,以及好不容易再相见,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下地狱的他们两个——突然就好委屈。
眼前就这样渐渐模糊起来。
他也好沈安行也罢,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有今天?
为什么?
又凭什么?
柳煦最终还是没忍住,低下头抹了两把眼睛,低声骂了句:“操。”
可这一“操”完,他就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。
“杨花。”
柳煦一惊,眼泪也没来得及擦干,立刻转回过了头去。
沈安行不知什么时候来的,就站在他身后。柳煦回过头来时,他就朝他笑了一下。
大概是看到柳煦好端端的,沈安行才忍不住笑的。他这一笑笑得欣慰又高兴,可看起来又莫名惨白又虚弱,像是刚被折磨过一般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