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筒掉落,意味着电梯槽上如今漆黑一片。运动的缆索,凝结数年的油垢,此时狭窄的电梯顶的惊险程度远胜于奔涌海浪上的一叶扁舟。
余温吓坏了,站也站不住,索性坐在地面上,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头顶,极力地不去直视前方大剌剌敞着的粗糙井壁。
此时,一声刺破耳膜的男人惊呼响彻整座电梯井。
“啊——”
断断续续的声音回荡,凄惨而不甘,让人不忍卒闻。
余光里,余温清楚地瞧见一道身影从面前坠落而下,速度快得不可思议。
是杜向。
哪怕余温和他相处得再不愉快,此时也唯有心惊惶恐。
电梯还在运行,余温不晓得它是失控了,还是一如自己踏入时那样,将要停靠在最顶层。
恐惧,无尽的恐惧。
余温死死咬着嘴唇,甚至不敢睁开眼,明明知道上面已没有其他人,仍旧害怕再有什么活生生的东西从她面前滚落而下。
难道,只是旅行中的意外吗?
几日来,余温丝毫没有游客的闲适感,只觉得他们更像是误入雷区的战士,稍有行差步错就会危及生命。
为什么,这究竟是为什么。
电梯的速度渐渐放缓,放缓,直到骤然停止。
余温心提到嗓子眼,紧闭双眸,感受着一股霸道陌生的力量在拖擎着轿厢,连同自己如吊车吊着的货物般,被用力地向上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