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思思见状,从手腕上褪下来一个细绳发圈,微微起身,越过烟花,绕到他的后脖颈,轻轻扎了个小啾啾。
然后把他有些泛湿的碍眼刘海往一旁拨了拨。
露出了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瞳孔。
吝泽今天没有戴眼镜,把碍事的头发都扎起来了,借着白炽火光,池思思细细瞧着他的眉眼,高挺的鼻梁、狭长的眼睛,眼尾上挑,常被说是薄情人才会有的嘴唇,冷白冷白的肤色。
原来也是个隐藏的美人。
她捧着脸看他。
他敛眸看着烟花。
殊不知彼此都已经成为了对方眼中的风景。
这样俗套的英雄救美桥段,就是他们之间最开始的故事。
但其实人在危险的境况之下,肾上腺素迅速分泌,血脉亢奋,心肌加速收缩,在这种情况下,遇到某个人,会将自己心跳的原因归咎于对方的出现,从而产生心动的错觉。
这个道理,可惜她没能早些知道。
直到躺上手术台,心灰意冷之时,她看着头顶的白炽灯,后知后觉反应过来。
线香烟花那样微弱的火光,她却曾经认为那是世界上最美最亮的白焰,只因和当时所处的黑暗环境有关系,和身边的人亦相关。
而在那段往事中,连那个一向握紧自尊心不肯撒手的小男生,同她告白时也知道真情实意地表达爱意,她同床共枕了五年的人,却连一句“喜欢”都吝啬于诉说。
离开这个城市之际,池思思坐在飞机上,望着云端起起落落的浮云,兀地想起最喜欢的那首歌的歌词。
“时光穿不断,流转在从前。”
“刻骨的变迁,不是遥远。”
她的爱不该蔓延,早该随着那簇白焰一同落个熄灭的结尾。
为了那一支线香烟花、那一瞬间的错觉,池思思将自己禁锢在了从前的回忆里,自欺欺人了五年。
吝泽却再也不是那个让她刻骨铭心的少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