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时睡得迷糊,还以为是在宫里, 坐起来穿衣,张口就喊佛兰。
拓跋泰闭着眼,把人扯回怀里, 一副无所谓的口吻:“春宵难得, 朝不上也罢。”
“你要当昏君不成?”崔晚晚挣扎着去挠他,“快起来,不许赖床。”
拓跋泰低笑:“这个时辰回去,八成要撞见谏议大夫, 难道你想看朕挨骂”
谏议大夫是专门劝谏天子过失的官员,选的都是耿直敢言之人,斥责起天子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,能说两个时辰不歇气。
崔晚晚这才想起他们竟然夜宿宫外,并且还是在烟花之地!若被朝廷里的老古板们晓得,不仅天子挨骂,她这个始作俑者恐怕会被唾沫星子淹死。
她捂脸哀叹:“昨晚应该回去的……怎么办呀?”
尽管崔晚晚惯常胡闹,但在国家大事之上,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。此刻她兀自懊恼不已,本来只是想寻开心长见识,哪知一不留神就陷进了“温柔乡”无法自拔。
“劝谏天子勤勉,晚晚颇有贤后之德。”拓跋泰这时还打趣她,瞧她依旧苦着脸,终于拿出一颗定心丸。
“你当朕如你一般忘乎所以,行事不计后果?今日休沐无朝会,放心。”
崔晚晚瞬间转悲为喜,雀跃扑倒他:“那我陪郎君一起赖床。”
“莫喊郎君,再叫几声表哥来听听,表妹。”
耳鬓厮磨至日上三竿,二人方才懒起梳洗,裴都知亲自带人送来干净簇新的换洗衣衫,还有适宜宿醉以后吃的暖胃粥羹,可谓百般体贴千般周道。
待到收拾妥当两人走出月下逢,鸨母与裴都知亲自恭送他们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