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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敢上前去,就像每一夜他守着殿门,窝在硬邦邦的木榻上,不敢上前去一样。

他一出现,她就不笑了。

李绩心里忽然生出个疑问。

他怎么就成了她人生里

最独特的人了?如今她对他有多虚假冷漠,当初她就对他有多么真诚热烈,他一直是最独特的,原来被她小心翼翼地捧在心尖尖上,如今被她毫不在意地踩在脚底,那位置从来都是最独特的。

他大概一辈子也赢不了李缜,因为他一辈子赢不了从前的自己。

这个答案说来实在可笑。

容卿在马球场上,忽然感觉到背后有道视线,她勒紧缰绳回身,目光落到那片杨林处,没有人。

王椽看到他们那个无畏无惧的陛下,在那人回首之前,犹有先觉地挪动脚步,偷偷藏在了树后。

李绩背靠着树干,长而重地松了口气。

然后他逃也似的离开了东苑,也没回紫宸殿,也没回宣室殿,也没去玉照宫。

他去了折香殿,自打登基以来,从未踏足过的折香殿。

不速之客突然到访,显然让所有人都没预料到。洛甯去接驾时,面色很是难看,从玉照宫回来没多久,自己的退路才刚被堵上一条,她现在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李绩。

李绩把王椽留在了外面,自己跨步而入,同时让所有宫人都退下,屋里一时之间,只剩下两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