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。
蔚然从医院走出来时,都三更半夜了。
她只知道是一个外卖小哥敲错了门,看她烂醉如泥,又看魏之量不像什么好东西,便报了警。后来警察来了,确认魏之量对她那一杯红酒动了手脚。再后来,魏之量被警察带走了,她被送来了医院。
这会儿,白朗坐没坐相地坐在医院门口的马路牙子上,额头上贴着一块渗了斑斑血迹的纱布。
不是被魏之量揍的。
从始至终,那道貌岸然的东西只有挨揍的份儿。
白朗是在蔚然被救护车带走时,没赶上电梯,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,额头撞在了楼梯间堆放的一摞花盆上,当时眼前都冒星星了。
蔚然叫了车,站在距离白朗不远的地方,等车。
白朗不自觉地用拇指的指甲抠着食指的指肚,默念沉住气,沉住气……她认得出便认,认不出拉倒!
像是过去了半个世纪,他听见蔚然的脚步声一下下靠过来,可他的心跳声也快要把她的脚步声盖过去了。
“白朗?”
除了心跳声,还有耳鸣。
白朗觉得蔚然那一声呼唤好像是从外太空传来的,虚虚实实。
蔚然看白朗不为所动:“不好意思,我认错人了。”
白朗忽地一站,蔚然的目光便不由自主从俯视到仰望,眼睛一亮:“白朗!真的是你。”
白朗千言万语一个字也没化出来。
蔚然自顾自欢喜:“是我,蔚然啊!你不记得我了?臭小子,都说贵人多忘事,你凭什么不记得我啊?”
久不开口,白朗第一句话沙沙哑哑:“好久不见。”
“真的是好久不见。”蔚然动脑筋,“三年,还是四年?你人间蒸发好玩是不是?你知道余老师找了你好一阵子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