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叫走?”我绕着他脚边滚了两圈,抬头问他。
他没回答,我就继续滚,地砖温润平滑,像他停留在我身上的视线。
然后我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:“那至少把衣裳穿上好么,梵天珠?”
“什么是衣裳?”
“同我身上所着的一样。”
“不穿。”
简单两个字,刚刚从我嘴里被说出,忽然就像是视频被按了中止键,眼前一切画面连同周围的声音,突地被定了格。
随后我眼前一片黑暗。
如同最初失明时的感觉,茫然,慌恐,瞬间失衡般的空落。
但这令人窒息的感觉持续的时间并不久。
很快,随着一片白茫茫光线的渗入,我再度恢复了视觉。
只不过,这并不是我苏醒,而是从一个梦进到了另一场梦。
之所以如此笃信,是因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,但凡我只要清醒着,身上就没有哪一刻会感觉不到疼痛。
几乎因此忘了没有疼痛的身体有多么轻松和美妙。
于是就那么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地躺着,我希望这场梦停留的时间能比前一次更长一些。
很累,想要暂时地休息,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。
但很快,一阵木鱼声由模糊到清晰,突兀打破了我这短暂的平静。
我这才意识到身边是有人的。
但我看不见那个人,因为我动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