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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深梦一生 宁柏浠 808 字 2022-11-08

唯一变化的或许就是祁梦了,性情冷淡的她,会与身边被她曾经归置在陌生人行列的熟人多聊几句,那一脸礼貌性的假笑,在某时好像也变成了发自内心的真笑,但她依然全身随时都会竖起防备的刺,但那仅仅是针对看上去长满心机的人,似乎通往她身边的轨道线多了一条,专车专线不再那么霸道。

若一切都如看上去那般美好,不道而别的那些人手持同样的车票,与彼此往同一个方向而去,那就不会有黄昏时刻乌鸦扯着嗓门的鸣叫,独留一份哀伤。还静静躺在你身边的人,你们不过是顺道,人潮拥挤刚好需要结伴而行,其实对于很多人来讲,那段路上的人是谁都无所谓。

这些在黑暗来临之际,通通都会保持融为一体的荣誉感,黎明时分,都会分道扬镳,各谋其路。年少许下的那些誓言,终将变成一缕黄烟,随起的风而散。随时重新开始,又将变成另一群人的誓言,往返循环,在最终的道路上,都将烟消云散,将被遗忘。或将存于某个人的心中,长治久安,被守墓者时时怀念。

黑暗终将变成真实,仿佛一切都那么的合乎情理。

星期五的下午,放学,高音喇叭里终于改了曲目,放起了张韶涵的《隐形的翅膀》,似乎与天气不太相符的音律,莫名的拉起长长的忧伤。

变短的天气,到了下午傍晚时,气温开始骤降,天际四边会堆积起厚重的乌云,将温暖吞噬。小镇的四周也将陷入雾气里,会当凌绝顶的七镇中学,这时被照得发白而矗立于山巅之上,屹立不倒。

同往日不一样的是林言一直到放学都未现身,祁梦难免有些失落,甚至是失望,打扫卫生的同学将凳子全部翻起,放于书桌之上,开始打扫,她依然慢吞吞的强占位置,心不在焉的收拾书桌,却毫不见起色,依然凌乱不堪。

祁梦,祁梦,走啦。秦超令一手叉腰,一只手不停地轻敲窗户,玻璃发出反抗的声音,祁梦回头勉强的笑着,脸上的失落被秦超令收入眼底。

每次都是你最慢,干啥呢。秦超令把手搭在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祁梦肩上,不合适的扯着手臂,笑容一如往常的挂在脸上,没心没肺。

又变冷了,烦躁。冷空气迎面“啪啪”的扇着她们的脸蛋,将祁梦没扣上的外套吹成如蝴蝶般的翅膀,像被冻住一样一动不动,轻飘的衣角在冷风里擞擞发抖,她像裹被子般的将它强行拽回,用双手紧紧的抱在胸前,用余光看着吧唧着嘴的秦超令,她得意的用大声的语气回答着祁梦的话:人家没来,变得不安啦。她调戏的眼中冷冷的笑着,嘲笑般的仰起鼻孔,将目光对准祁梦,祁梦用手肘拐了拐靠近她的肋骨,秦超令放下搭在她肩上的手,轻拍了她一巴掌,缓缓的说:小样,想造反呐。

造反你这座小城池也需要我造反,我只要稍稍动动手,就是我的,没挑战性。高傲的脸上挂着自信满满,同样仰起鼻孔,对着冷空气“哼”了一声。

那,林言那座大城池呢,望眼欲穿了吧。轻轻勾起的声音,随着彼此的追赶变得飘渺,像故事的尾巴。

站在学校大门与她们会合的木桓,把脖子缩在衣领里,双手插在衣兜里,靠在避风的墙角,冷得直跺脚。

木桓,你像猫头鹰。祁梦老远的看着缩成一团的木桓,忍不住的笑了,秦超令笑着补了一句:缩头缩脑的。

缩头缩脑。祁梦转头小声的看着秦超令说,秦超令如梦初醒的瞪着眼睛,半张着嘴:那不是乌龟吗?

所以你骂木桓是:祁梦停下,紧闭双唇,即使两人异口同声的说:王八。

啊哈哈哈……

突然笑声穿透冷空气,覆盖着半个校园,木桓看着笑出眼泪的两人,莫名其妙,嫌弃的连眉毛也在颤动,他时常搞不懂女生们的笑点,她们会因为一件不好笑的事情,抱在一团,笑得前扑后仰。

祁梦,你去开门,我去收鞋子。快到门口时,秦超令朝另一边晒衣服的地方,木桓则双手插在衣兜里,根本就没有想动的意思,用眼睛示意祁梦开门。

你没给我钥匙,我怎么开。祁梦看着身旁的木桓,摊开双手。

她不会没锁门吧。木桓瞪大眼睛,同祁梦双双看向那扇染着砖红色却被晒得发旧的木门,不可思议的迈着脚步。

手轻轻一推,末了,门未关。

祁梦推开门,一股暖意袭击了她,饭桌摆放着的生日蛋糕,插着18支光芒四射的蜡烛,桌前的林言,双手交叉拖在前面,脸上洋溢着笑容,深情的看着祁梦,用充满磁性的声音,压得极低极低的说:阿梦,生日快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