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秒钟,他像着了魔似的,弯下腰,低着头,鬼使神差的亲吻了那个女孩,吻上的那一秒钟,他以为从此刻开始,自己的灵魂将被重新释放,获得自由。他一直等待,将心中的某种东西敲碎,扔掉。
可是女孩儿开始回击他,他睁开双眼看着她紧闭的双眸,毫不抵抗的伸起双手搂着他的脸,湿润的嘴唇用力的亲他,望我的沉浸于其中。那一刻,亮起的满天星辰,在他的眼中忽然黯然失色,那亮起的某一种好听的音律变成了烦躁不安的情绪,开始躁动,鲜花一样绽放的内心开始枯萎。
在她吻得忘情的那一刻钟,他吃惊的用尽全身的力气,将她推开,这让他立刻联想到一个人——蓝祁梦。某种东西在大脑中又开始作祟。
面对面的那双圆圆的大眼睛,诧异的有点手无足措,她飘忽的眼神似乎在询问着,吃亏的是我,为何他要做出如此嫌弃的模样,她的自尊心在被他推开的那一秒钟,已经破烂不堪,到嘴边的词,几度哽咽,她如哑巴一般的蠕动着两片粉嫩的嘴唇,她震惊的将头高高仰起,装在她大脑中的那句话,从成为他女朋友开始的那天起,就一直装着,她不能将它烂在其中,她一定要让自己这短暂的爱情死得明明白白。
其实,你喜欢蓝祁梦,对不对。木桓心中那种狂躁不安的情绪,又开始高涨。
寒冷的风吹刮着他们的脸,却显得格外的苍白,出奇好的夜色,使整个空旷的操场上洒满白色的月光,阴森而寒冷,树枝上独留几片的枫叶,此刻已在簌簌的风中,飘落而下,紧凑的呼吸,将两个人的影子变得如僵尸般可怕,弥漫着一种神秘的味道。
晚自习课后的宿舍,开始向黑夜发出挑战,小小的长方形窗户,一间挨着一间的亮起了黄色的灯光,瞬间把刚才那座沉浸在死亡中的大楼点燃生命,声音穿透玻璃隐隐约约的传入操场,被风吹起的窗帘,肆意的在房间里飘洒,最后被无情的打结,以及连风都一并被挡在了外面,这时你一定能听见,穿透过玻璃的寂静的灯光,正与黑夜拥抱而泣,低吟浅唱。
木桓费力的睁着眼睛,借着白月光,再一次细细的看那一双眼睛,她浑浊的眼中杂乱的布满欲望,不安分的转着眼珠。
不是这样的。
木桓懊恼的用手挠着自己的头,他想起来的是祁梦那双干净而无欲无求的月牙眼,她笑起来的时候,满天繁星都会跟着翩翩起舞般,干净的眼珠会显得白眼球格外的敞亮,像星辰晃动的心脏,总是吸引着人的眼睛。
那种感觉少了的东西,此刻被无限制的放大,眼前这双圆圆的眼睛,终于提醒他,原来他一直留恋的是她的那双月牙眼,写满委屈与心疼,不舍的流连忘返。
他发狂的环顾四周,不安的躁动压抑得他不知所措,仿佛在黑暗阴影之中,藏着一双无形的魔爪正伸向他,逐渐放大的瞳孔,变得狰狞。
为什么,谁让你说的。他逼近女孩,双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肩,泛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,他特意压低声音,用喉咙发出沙哑的怒吼声。
那一惯被他隐藏的东西,在这个黑暗的夜晚被人□□裸的揭穿,让他变得措手不及,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那个声音,因为一个人突然觉醒,狂挠着他的内心。
热乎乎血淋淋的心脏,渐渐的发着嫩芽,长出高枝撑开时,血液顺着根茎越长越长,撑着他的身体,慢慢的变大,攀沿而上,登至顶部时,他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。
如果喜欢一个人的心越来越藏不住,他只能另辟蹊径,将那颗被黑暗之光照耀的心,转移,自私的分担给另一个人,另一个自己并不在意的人。
然而在某年某月的某个时刻,被别人一不小心撞击,黑暗中再无法容下它,□□裸的展现在别人眼前,他开始害怕,他怕自己的多余,会变成长长的□□,在意的人会顺着方向,最终消失。
他害怕,从未的害怕,想要失去身体的某一个部位一般意识已经摇摇欲坠。
木桓,你放开我,放开,女孩挣扎着,从一开始的蛮横质问声中变得胆小怕事,她不可思议的用惊悚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个几近发狂崩溃的人,大脑一片空白。
我会满足你的任何一个要求。他一边说,一边用坚定且充满威胁的眼睛盯着缩着脖子的她:只要你将今晚的一切烂在心中。就在她想喊救命的那一秒钟,他松开了手,如梦初醒般低下头,头部开始轻微的颤抖,狰狞的眼睛变成棉花般的毫无攻击性,他在祈求她。
我们分手,我什么都不会说,我发誓。女孩战战兢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