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元夕埋进了他脖子里,遮了一只眼睛,另一只却全神贯注地盯着,又怕又好奇。
三殿下道:“这处无人气。”
乌鸦给沈元夕解释:“殿下能嗅到人的血气。每一次呼吸,其实都能留下气味,他说这里无人住,那就是没人住了。”
沈元夕抖了一下,幽幽道:“难道是鬼在住?”
白家小姐已经做鬼了吗?
难道是那年的火也烧死了白家小姐,她却不舍离开,化作鬼留下了这里?
沈元夕还在胡思乱想,就见三殿下轻轻踢开门,进去直奔床铺。
沈元夕连忙闭上眼,又忍不住睁开。
三殿下歪头盯着那床看了会儿,让乌鸦飞床底去。
“有风吗?”三殿下问。
乌鸦在床下回:“有,我的羽毛都在颤,风从地下来。”
“嗯……此处应该有密道,没猜错的话,应是通往主屋床下的密室。”
沈元夕更加迷惑。
“所以……殿下的意思是,白家小姐确实没死,但却不在这里养病,而是在主屋的密室?可……为什么呢?因为兄长认为她毁了容颜,就不可以见人吗?”
最后半句,沈元夕把自己说生气了,满是不解。
三殿下把她放下来,闭上眼在原地听了会儿,哦了一声,走向书架,搬动架子上的梅瓶。
书架后的砖格暴露,三殿下拉动木闸,床下的地面缓缓开出一条通下的地道。
沈元夕又惊又激动,她只在话本中读过这样的机关密室,从未亲眼见过。
幽风飘上来,乌鸦收了翅膀,落在沈元夕肩头。
“不知密室藏了什么宝贝。”
乌鸦说这话时,幽暗的眼睛忽然亮了一圈红,它极喜欢那些闪闪发光的珠宝玉石,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。
三殿下低声道:“对现在的家主而言是宝贝,但恐怕要让你失望。”
甬道只容一人经过,三殿下先下,侧过身拉着沈元夕的手,又令乌鸦“燃灯”。
乌鸦的眼睛亮闪闪的两道红光照路,沈元夕很想问它的眼睛为什么可以当灯用,但是又不能说话,只好憋着好奇,静静跟在三殿下身后。
三殿下忽然停住,回过头来,轻声道:“对了,告诉你们一件事。”
乌鸦和沈元夕都屏住了呼吸。三殿下的脸上有了一丝愉悦,语气欢脱道:“白家写给我的那封无法来华京的信,看字迹,是女子写的。”
沈元夕:“嗯?”
三殿下道:“她认为自己做得很好,无人能从她的字迹中看出破绽。或者说,寿仅有百年的人,确实难以看出,她的确做到了炉火纯青,是从小就如此伪装的。不过可惜,我活时间不短,还是可以看出来的……”
沈元夕一愣,好似想到了什么要说,却在开口前,又迷惑了。
三殿下问乌鸦:“白家兄妹,差多少年岁?”
“这倒是听戈芳城的人闲聊可惜过,说白家妹妹早已过了双十,而白翀今年二十有一,因家中的变故,娶妻不算早。”
乌鸦顿了顿,惊道:“……你是说,白翀是女人?她一直在女扮男装?”
“是不是,见了密室里的人就知道了。浸月的魂片,在他身上。”三殿下牵着惊愣住的沈元夕继续向下。
之后是一道地下长廊,而后是一道锁起来的矮门。
沈元夕刚要惋惜门上了锁,就见三殿下掏出一根簪子,轻轻一搅,那锁“咔哒”就开了。
沈元夕瞪大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