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过,哪怕是歇斯揭底,我也会接受。”

殷长夏声音里带上了浓浓的鼻音,“就当是夏家欠他的吧。”

宗昙:“……”

殷长夏仍仰着头注视着那边,眼前模糊一片,盈满了泪花:“那些痛苦、悲哀、不正常,我全都接受。”

他仿佛是在拥抱一个残破的灵魂。

真是奇怪。

宗昙确定自己恨江听云当年泄露他的行踪,才让他受到了那些苦痛。

但殷长夏的这些话,何尝没有砸在他的心头?

他和江听云是一样的啊。

若非没有喜欢殷长夏,江听云便是另一个他。

当年他被夏家的人推入凶棺,在里面饱受折磨,那些经历就像是附骨之疽,永远无法忘记。

但在他变成鬼王时,却是由殷长夏亲手开的棺。

那对他意义非常。

这份陈年的痛苦,早在那个瞬间,便得到了救赎。

他的坚硬也被砸得稀巴烂。

“江听云……比我先一步来到夏家。”

宗昙心里多了分释然,开始静静讲述起了当年,那个他不愿回忆、提起的当年。

“他自小就讨巧卖乖,是因为从小的经历告诉他,永远要保证自己的利用价值,否则很快便会被抛弃。”

“我是被母亲带到了夏家,他却是亲手把自己给卖了。”

“现在想想看,并不是他没有羞耻心。”

“他的出身并不算好,一年中有大半年痴傻,可和一年中有大半年疯癫的处境完全不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