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坞难得地叹息。
你爸爸呢?”她又问。
“嗯?他啊—“陈坞笑了笑,“他是聪明人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他知道赵老师比我可靠,知道赵老师才是他的第一顺位,一旦确认了我能自己处理那些问题,一旦确认了我还算安全,他就撒手不管了——这个孩子不用我救,他自己就能救活自己,如果我强行介入,赵老师反而会对我不满,那就偷个懒吧,大概是这种心态?”
“很难批评他的不作为吧?”
“但他确实不作为。”
“其实我爸爸也差不多。”
两个人不约而同笑起来。
“我的不协调——“王子舟忽然说,“其实是满足他人期待、还是随心所欲做自己的这种矛盾造成的吧?”
“他人的期待,也可能会转变为你对自己的期待。父母希望你出人头地,你在证明自己的过程中,也会把这种期待内化,认为自己就应该与众不同,但现实和人群又时刻提醒你,你没有那么与众不同。”
“是啊,我没那么与众不同。”王子舟低头咕囔,“我真是普通。”
我真的接受自己是个普通人了吗?
每次我说自己是普通人,都有迷路一样的心情,像是把自己弄丢了。
我弄丢了那个引以为傲的自己。
可它其实什么也不是,没什么特别。
王子舟深吸一口气,眼眶鼻腔潮气泛滥。
暴风雨的尾声,还是要响一两声闷雷,下几滴小雨。
“你要现在拆礼物吗?”陈坞忽然问。
“嗯。”带着浓重的鼻音,王子舟应了一声。
陈坞把那个包好的、明信片大小的礼物拿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