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乾站着不动,必然毫无建树,于是她主动开了口:“可我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——”
那只杯子晃动了起来。
“我看见你,很久了。”她平静地说。
我站在你岛屿入口的管理处,把护照本放上通关柜台,本来预备了一篓子的话术,想要说服关员,但我一眼瞥见了站在关内的你。
你就站在那里,我何必再说那些废话呢?
我看见你,很久了。
我确定你听得懂,也知道你听懂了——那只杯子剧烈地摇晃着,水从里面漾出来。
小心啊,辛德瑞拉,你的管理处关员看见我和你说话了,甚至看到你不慎把水洒在地上的滑稽模样,他随时可能会在我的护照本上敲登陆章。
“你看见我了吗?”她又问。
“看见了。”良久,他回道。
王子舟深吸一口气:“什么样呢?”
我真的好奇,你看见的我是什么样子。
“不协调感。”杯子说。
像是虚空中传来的声音,王子舟吓得跌坐在了管理处地板上。头顶是刺眼的聚光灯,彷佛突然被拽上舞台,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表演什么,底下却是黑压压一片人头,全是观众,已经开始热烈地鼓掌。
报幕员躲在暗处观看她。
我整个躯体、整个身心,都不协调,他们却要求我跳舞。
要好看的、姿态优美的舞。
我只好穿着破破烂烂的舞鞋,用好不容易学来的蹩脚技术,勉强应付这个光怪陆离的舞台向我递出的要求——
满头大汗,满头大汗,脚尖磨出血来。
台下的人一无所知地鼓掌。
报幕员走出帷幕,在我面前蹲下来,检视我血淋淋的脚和满头满脸的汗,说:“你很努力地在跳,假装自己动作流畅、优美,可你好不协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