曼云一走,空气都凝固了。
宿舍还是没开灯,王子舟知道丛集性头痛发作时会畏光,于是问他:“你头痛好些了吗?”
“好些了。”他说。
他换了一件短袖,头发也吹乾了。
王子舟又闻到了爱媛柑橘的香气。
我和曼云在天台被夷魍窥伺着,你居然去洗了头,换了衣服,你可真是置身事外的辛德瑞拉啊——有些羡慕,又有些担心。
摇摇欲坠。
王子舟看到了那只漂浮在半空的杯子。
上次落荒而逃後,她就再没和他说过话。本来预想着回来摊牌,谁知道又碰上这样的事,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,旅途中好不容易积攒起来那份孤勇,也在这个夜晚被彻底冲散了。
“很荒唐吧?”她说,“结拜这件事。”
“不会。”他说,“曼云不是那种四处结交朋友的人。当然,你也可以觉得他是一时脑热,不予理会。但这毕竟不是着急的事,没有必要立刻下结论。”
“嗯。”王子舟应了一声。
“抱歉,把你牵扯进来。”他又说。
“是曼云打电话叫我去帮忙翻译。”她回道。
“猜到了。”他应道。
又没话了。
我的辛德瑞拉啊。
你可真是一个寡言的灰姑娘。
“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?”王子舟问。
他张了张嘴,欲言又止。
王子舟感知到了那种“刻意保持距离”的意味。
她盯着黑暗中那只悬浮的杯子,真想一把拽它下来,可她不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