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简的话和她的关门声一样的轻,“我不想嫁,因为我有喜欢的人。”
关上门就是完全属于樊简自己的世界,她坐在床尾,窗户照进来的光线从晃眼变的昏暗。
已经过去很久了吗?樊简只觉得太快,门口响起的络绎不绝的脚步声,急促的,缓慢的,沉重的,杂乱无章的,什么时候她的房门变成了路口了呢?
脚步声还在流连,这到底和路口还是有本质的区别,徘徊在路口的人终会找到自己的目标而离开,房门外的脚步声却总是迟疑犹豫。
正如樊简整个内心世界一样,她很愿意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展示在父母的面前,但父母的脚步在门外总是辗转。
他们看不到这样一扇门,也许他们看到了也并不在乎。在他们的眼里,樊简这个懂事不需要操太多心的女儿从来不是一个孩子,而是一件听从他们吩咐,不会有什么抱怨的办事的工具。
樊简跟在父母身边长大,妈妈却连她是什么时候成为一个真正的女孩都不知道。爸爸永远记不得她上的几年级,被分在几班。
当他们要求樊简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,却破天荒的遭到了樊简的拒绝之后,他们才惊慌的发现这个女儿身上出现他们无法掌控的东西。
他们开始慌了,只是那扇对他们敞开却被长久忽视的门早已经紧紧的关闭,他们焦急,他们无奈,他们却只能在门外徘徊。
窗外是一片乌压压的黑,无星无月,只有那凛冽的风击打着玻璃,然后将风分裂成无数的小块从窗户缝里钻进来。
耳边似乎响起了低低呼唤声,樊简挣扎着睁开眼,安在床头那盏老式的大头灯泡,里面的钨丝已经变成了橘黄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