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舟游荡在大街上,感觉自己在被那股力量强逼着游街示众。

这实在有些好笑。

他思考,自己做错了什么?

被自己用玻璃片强行指住喉咙时,南舟开始认真地反省,自己这些年对那股未名力量的反抗,到底是对还是错。

如果他从一开始,就不想那么多呢。

如果从一开始,就遵从命运的安排呢。

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,抵住他动脉的锋刃最终没有划割下来。

南舟放下了抵住咽喉的玻璃碎片,轻轻喘了几下气,垂下了头。

他把因为用力过猛而割裂流血的虎口在衣襟上轻轻擦了擦。

擦完他就有点后悔了。

回家还要洗呢。

他盘腿坐在灿烂的光辉中。

光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,吞没了他全部的影子。

他坐在昼光中,像是从光中脱胎孕育而来的少年。

好像他从光诞生的那天,就孤身一个坐在这里。

一直要坐到光湮灭的尽头。

但他还是回家了。

因为他的腿坐麻了,手也很痛。

他安静地返回家中,先回了一趟厨房。

妹妹的躯体已经不在那里了。

所有因为光菌反噬而死的光魅的宿命,都是力量被对方吸食掉,自身则成为光的养料,消失无踪。

南舟返回了自己充斥着水彩味道的房间,取了一卷绷带出来。

包扎到一半,他听到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响。

每到极昼之日,光魅们在舒适的光环境下,自信心总会无限膨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