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然鼻尖呼了口气,紧紧沈黛。
她怎么会不知道沈黛有多难过呢?
她怎么敢想,从前日日夜夜沈黛是怎么孤立无援扛下来的。
聂然曾在这里见过沈黛无数次。
这个公交车站算个大站,四通八达,各个方向的车都有。
聂然住的远,只好起很早,想方设法每晚或者每天早上,有空的时候,来这瞄一眼,若能见到沈黛,便有一整天的好心情,连夜晚的梦都是美好辉煌的。
很多次匆匆路过,连擦肩而过的距离和方寸之间都没有。
唯有一次,她站在对面那棵树下。
现在的聂然抬眼,马路对面,树叶撒了满地,有那么一棵树下,停了很久很久。
坐在公交车站长椅上的沈黛低着头,眼泪吧嗒吧嗒掉。
她眼前车一辆一辆过,路灯陆陆续续被点亮,身后的居民区也万家灯火堂堂。
孤零零的车站里只有孤零零的小姑娘。
聂然顿住了,走不了。
可沈黛擦掉了眼泪,在错过的第二班车开过之前,上了车。
聂然指尖发颤。
“不听他的,”聂然说,“听我们黛黛的。”
很多事情都很乱。
像噩梦一样。
后来噩梦里有了束光,沈黛觉得,噩梦到头了。
公交车开始摇摇晃晃,沈黛想和聂然聊聊天,可聂然开始给她复习数学公式,在耳边念在手心上写。
沈黛百无聊赖就是喜欢乱想,觉得看手机学习也不是什么难事。
沈黛打了个呵欠:“……”
好困啊,本来坐公交车就很容易困。
聂然讲得很溜课程卡顿了一下,忽的笑了,想沈黛果然是一学习就困。
她好真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