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聂然,”沈黛抽抽鼻子,压下哭腔,“胡婶怎么样了?”

聂然看不了她的眼睛,把人摁进自己怀里,顺她垂散在背上的发丝,一缕一缕,发尾柔软,她不能回答那个问题,只好说:“黛黛不哭啊~”

沈黛知道了。

她在聂然怀里,揪住她的衣角。

憋了很久很久的眼泪。

“你别难过,”沈黛环住聂然,说,“聂然别难过啊。”

沈城和许知意都来了。

沈黛却连一眼都不想看他们,她坐在胡婶病床旁的板凳上,有些失神。

聂然大概知道了,沈黛在说服自己——离开是既定的概率。

没人可以一直陪着谁。

胡婶已经…陪她很久很久了。

她劝自己看淡生死。

聂然坐在她身边,两个小姑娘相依为命一样,目送着人生最重要的人走远。

她爸爸和继母去和医生交流。

“你说,如果不能动,不能笑,不能讲话,”沈黛眼里蓄泪,“就这样躺着,胡婶愿意吗?”

“可我想让她再陪我久一点,一点就好了。”

“我前几天还跟她说,我要回家看看。胡婶还让我回去,觉得这样挺好。”

“其实现在的生活挺好的,代欢还有你,周云格还有沈知许,我爸还有许姨,每天一起上学放学,偶尔去胡婶那蹭个饭,我们不是养了一只猫吗?”

“我就知道…我每次开始觉得生活很好的时候,总会这样,有数不清的意外和难过。”

她年少时拿成绩第一,换来了代知的纵身一跃。

她年少时懂事,藏住很深很深的难过,换来了波比死在她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