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行简笑着问:“那么梧桐,你的山大王计划,和账房先生有没有什么关系啊?”
沈青梧翻白眼。
你你你,总是记着你自己。
沈青梧回答他:“有的。”
张行简感兴趣:“什么关系?”
沈青梧正儿八经:“就差认识的关系了。”
张行简一怔。
他笑倒下去。
沈青梧:“我可以继续说我的想象了吗?”
笑歪下去、靠在她肩头的张行简忍笑:“请继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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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胡言乱语,治好了张行简的心情不虞。
心情好起来的张行简,能够接受他妻子要离开东京这事了。
但是张行简心中其实有了一个自己的计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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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青梧发现张行简公务突然之间繁忙了很多。
昔日总是她忙,他清闲;而今他闲下来时,发现他整日熬夜,夜不归宿。
好在,她自己定下的生辰之日,张行简还是记得陪她了。
十月,夜,无雨。
张行简与沈青梧出门,去某长街看灯。
非年非节,此巷本没有灯,但是张行简将一整条街的灯火送来。而且,并不限制百姓出入,谁都可以来观灯。
然而张行简明确表示,这是送给沈青梧一人的。
沈青梧:“一长街的,都是我的?独属于我的?”
张行简颔首。
沈青梧目中清亮,入神看着街上流走的百姓,百姓头顶的灯海。
张行简问她要不要百姓们离开,沈青梧摇头。
她心满意足于自己独有的灯火,知道这个属于自己,便开怀万分。她不介意旁人与自己一起开心——反正再开心,也只属于她。
二人在长街流连。
夜渐深,行人渐少,狗吠几声,长巷深街,阒黑之间,似乎只剩下了张行简和沈青梧二人。
沈青梧略有疲惫。
她记住眼前美景,便打算和张行简回府。
张行简说:“走这条路。”
他指一条没什么人走的巷子。
沈青梧记得这条巷子又黑又冷,巷子里堆着的杂物、竹篓非常多,走夜路容易被绊着,还可能遇到飞贼、偷儿、乞丐。
唯一的优点,也许是最顺路了。
沈青梧想,张行简也许累了,想早点回家。她无意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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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入黑巷,狗一声吠。
沈青梧向身后的张行简拉手:“来。”
她目力好,在黑夜中带路,可以保护他。
微凉的郎君手递来。
二人手交握,却不是一个被牵走的姿势。张行简手腕一翻,反手握住了沈青梧的手,将她向后一扯。
沈青梧惊讶中,被他扯入怀中。
黑漆漆中,她被推一下,后背便抵到了身后微潮微凉的墙壁上。
窸窣声中,张行简低头亲她。
狗叫几声。
张行简搂着她腰的手颤一下。
脚边竹篓咕噜噜被风卷着滚几圈。
张行简将她发丝含入口中,又吐出,寻找她侧过的唇。
又几声寒鸦拍打翅膀。
又路人稀拉的影子说笑着从旁过去。
张行简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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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青梧的眼睛如野兽的眼,在寒夜中一点点亮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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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青梧淡然靠墙,他的气息离开她的唇:“怎么?”
张行简:“有人。”
沈青梧:“我喜欢人。”
张行简又不吭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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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日夜怎么这般乱?
一点也不“静无人声”。
遥遥的人声还在,青石砖上偶尔碾过的车轮轱辘声清晰。树叶影子垂落,沙沙投墙。
墙下一对璧人。
沈青梧问:“你在做什么?”
沈青梧追问:“是给我的生辰礼物?”
张行简慢半拍:“不是……生辰礼物,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到。”
沈青梧:“夜里的灯不是?”
张行简摇头。
沈青梧搂住他腰:“现在也不是?”
张行简弯眸。
他虽身子僵硬,神色却是放松的。他摇头:“这只是前戏。”
沈青梧恍然大悟:“那这到底是什么?我不收来历不明的礼物。”
张行简:“……”
沈青梧推开他,错身要走。她这么可恨,让身后郎君沉默许久。
沈青梧数着数,算他的定力。
一片寂静中,他终于还是从后抱来,叹口气:“你不知道?”
沈青梧:“我不知道。”
张行简:“你装模作样。”
沈青梧承认:“我装模作样。”
她似笑非笑回头,戏谑:“所以这到底是什么?”
张行简笑起来。
他贴着她的耳,柔声:“野、合。”
话一落,沈青梧被他勾住腰,被他重新按回墙头。他低头亲来,急迫、紊乱,看怀中这团火,一点点被勾起兴致,一点点醒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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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行简贴着她耳,轻笑:“这是你离京前,给你的甜头。”
沈青梧含糊。
她神智迷离,帛带搭在臂上,心跳乱糟糟。刺激的环境与内心的野性一同迸发,她绷着面颊,强忍着这一切,却也清醒无比地看着欲从中苏醒。
她手握成拳,抵在他肩头。
汗水滴在眼睫上,鬓角也泛湿。心跳起伏的娘子仰着颈看漆黑的天幕,她双眸亮极。
而张行简还在她耳边嘀嘀咕咕。
他柔声:“梧桐。”
沈青梧不吭气。
张行简:“你感不感动呢?”
沈青梧:“你敢不敢动呢?”:,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