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那青年,叫张行简。
她和他的关系,是他乃她堂妹的未婚夫。
可惜张行简命不好,在他即将与妹妹完婚前,张家出了事,满门流放。堂妹和张家退婚,张行简被押往岭南流放。
当时远在益州治理军中的沈青梧听说后,告了假,马不停蹄地折返东京,去寻张行简。
可她不是去救他的,她是去趁人之危的。
张行简此人,他是挂在天上的月亮时,沈青梧得不到他;如今那月亮坠入海中,恰逢其时,正入她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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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青梧端着熬好的药进屋,见张行简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。
他靠在床柱上,微微垂脸,蒙眼的布与缚住他的布上都沾了几绺乌黑发丝,露出的手腕细瘦透白,像一捧雪。听到脚步声,他将脸转过来。
张行简声音温和:“沈青梧。”
沈青梧坐下,将药送到他嘴边。
他向后微微躲开,唇角噙一抹笑:“这药喝了十余日,似乎没什么效,不如……”
沈青梧:“今日就会起效的。”
张行简微怔。
女子微沙的声音拂在他耳边,让他想起在她身份暴露前她与他玩的那些暧、昧:“我向你发誓。”
张行简白布下的眼睫轻轻颤了下。
他没有再反抗,喝了药。
实在是因为他也反抗不了她——沈青梧步步紧逼,将他围困,他身体衰弱,并没有逃脱的可能。
喝完药,二人无话。
自然无话,他们本就不熟,本就没说过几句话。
张行简在混沌中缓缓思考,他是做了什么,才让沈青梧如此对他?
她的目的是什么?
大周朝赫赫有名的唯一的女将军,为什么救下他这个犯人,又用更奇怪的方式软禁他?
是这些年……
张行简轻声问:“这几年,你过得不好吗?”
沈青梧漫不经心:“挺好的。”
张行简沉默片刻:“你若不想去军中,当年……”
沈青梧:“我挺想去的。”
张行简眉头轻轻蹙起。
他实在与她找不出什么话,与她处于一室只觉得尴尬,更何况他眼睛受伤手脚受伤,完全看不到她,不知道这位女将军是用什么样的眼神在观察他。
张行简一向对万事万物都很随意,此时也浮起些许不解与忧虑。
半晌,一阵火意窜上,缓缓地燃上四肢,烧入心头。
张行简起初没在意,以为是屋内太热。
他很快气息发热,抬起了脸。
他修长的手曲起,扣紧床板上的褥子,抬起的面容一片薄红,呼吸凌乱中,微带着吃惊、沙哑:“你……”
沈青梧倾身,不由分说地与他贴挨着,渡他气息。
沈青梧扣着他,将他压回了床板。
她衣领内质体冰凉的玉佩擦出来,挨上他手背。玉佩凉得他一哆嗦,身体的酥烫反而更烈。
他什么都看不见,在一片黑暗中,四体渐渐发软,有什么攥住他心口,逼他仰着颈去寻那稀薄空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