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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秘书从不远处走来,坐在了容昳身旁,见他似乎是喝了两口就开始晕了,苍白的脸颊上浮现着很浅很浅的绯色。
她递给容昳湿毛巾,让他冷一下脸颊上的温度。
周围的人都各自忙碌去了。
晚宴接近结束的时候,女秘书带着容昳往外走,怕他晕倒了似的,不时回过头看看。
江蓠走在他身后。
酒店门口的旋转门缓缓地转,他们走进去了,女秘书像是看见什么似的转过身,说:“那边是刚刚的梁少爷吗?他身边那个是不是安唯小姐,小姑娘好漂亮啊。”
长发的女生不知和他说什么了,有点撒娇。
他也没发作。
由着她的样子,很温柔了。
容昳微微抬眼,看过去,神色淡淡:“嗯。”
旋转门很快把他们送了出去,外面的夜风一吹,有点凉凉的,很快令人清醒了过来。几人到了酒店门口,江蓠让他先上车,准备把他先送回家,了解一下这几年的事情后过段时间带他一起去医院做亲子鉴定。
上了车后,容昳坐在后座上,细长食指抵着侧脸,看向窗外。
不远处,安唯一个人走在了停车场的路上。
她手上似提着梁近微的外套。
她踢了一下石子,像在对谁发脾气。
江蓠看看容昳的侧脸,默不作声。
容昳很快收回了目光不再看,靠在后座闭上眼睛。
重生后有些不同,不只是身边的梁近微。
重生后的时间线和之前有些许不同,之前,他并未被母亲发现的这么早。是不是,有什么扰动导致这个世界线里的时间提前了?
“先送小朋友回家。”江蓠对司机说,她目光扫过容昳,落在不远处走在夜色里的颀长人影上。
是梁家那位小公子,看见车边睡觉的容昳后他目光稍稍停了下。
“看见你同学了,”江蓠在容昳身旁说:“他在看你,打个招呼吗?”
容昳继续闭着眼:“不是很熟。”
说完,他只是垂眼扫了一下手机上推送的新闻,神色淡淡,并未抬头。
余光却见他拉开一辆兰博基尼,上了后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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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蓠的车把容昳送回了原处,又在微信和他养母约定了周六去做亲子鉴定的时间,抬头,看着灯亮的地方。
她的车在夜色里停了许久,对于这个孩子,她看了又看,依旧觉得好不真实。
江蓠情感淡薄,年轻不懂事时有了个孩子,当时也不喜欢小孩,想打掉又因为发现时已经好几个月大了,只好把他生下来。
女秘书下车送他,养母已经把容昳带上楼了。
二楼的灯亮着,女秘书嘱咐养母,告诉她:“刚刚他喝了葡萄酒,可能有点头晕,睡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养母点点头:“好的,没问题。”
女秘书离开了,养母端着一碗热牛奶过来,放在了床边,让容昳喝了:“这个暖胃的。”
容昳低头,把它喝了,表情第一次有点乖。
女秘书看看容昳的身影,不由好奇,心说,这个孩子好似和江总很像,连那看起来永远不会动心又冷淡的样子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不过,江总年轻时,还是荒唐过一回的,这孩子看起来比她靠谱多了。
喝完牛奶后,容昳看了一眼微信。
他手指划了一下对话框,之前在酒会上问江蓠的问题已经有了答复,他微微拧着眉,看着那句回复。
江蓠:
-小朋友,徐婉的胃癌和我并没有任何关系
-我没有花钱医治她的义务
-你该明白
容昳看了许久,把手机放在了一边。
的确,江蓠没有这个义务,要负担一个陌生人的病痛。
容昳也从来不是喜欢勉强别人的性格——无论是对谁,他从不勉强别人。
哪怕找不到路也不会请求别人的帮助,和梁近微那类可以随时对别人伸出援手的性格完全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