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笑。

苏玙脸色发窘,无可奈何、万分宠溺地挑眉看去,少女眉眼如春日娇妍鲜花绽放,红唇微扬,便如花瓣被春风吹拂舒展,抖落一地芬芳。以手掩唇,单薄身子笑得轻颤,明媚灿烂,晕出女儿家的妩媚风流。

看得苏玙移不开眼。

新婚夜被心上人取笑了,苏玙回过味来反应也大气得很。

没法子不紧张啊。她挠挠头,俊朗里带着生涩的憨气,人生头一回娶妻,她能有这样“稳重”的表现已经不错了。

她眼神幽怨,近至床榻,白皙的双手拄在膝盖,弯腰看她的爱妻,“还笑?有那么好笑吗?”

少女面染桃花色,两瓣唇也染了桃花色,眸光潋滟,晃晃悠悠盛着一池春水,嗓音比画眉鸟的叫声还好听,清稚满了情韵,“没法子不笑呀。”

她尾音上扬,无辜地好似眼前这人欺负了她。头也微仰,娇嫩的下颌轻抬,睫毛如鸦羽拂过万里湖泊,生生搅得苏玙呼吸乱了半拍。

她掌心开始渗汗,痴痴地凝望投过来的那双眼,她向来知道少女眼睛漂亮。

从前目盲时便得了她百般疼惜,如今眼睛痊愈,这双眼睛装得下日月山河,装得下白昼黄昏,寻常被她看上一眼都觉是莫大的恩赐,而今专注依赖痴缠地望过来,便好像苏玙这个浑人是她人生的全部。

苏玙没来由的生出感动,她怔在那,再是痴迷情切也晓得她的姑娘紧张了。所有的紧张化在轻轻软软的笑声,正如她紧张了,走两步路都能走得滑稽。

她心里生出躁意,话没说出口,先不争气地小心翼翼吞咽口水。

喉咙发出的细弱声响再是被压抑克制,也瞒不过彼时一身仙骨的少女。世人常说仙凡有别,然少女“超凡脱俗”后最大的梦想仍是嫁予苏玙为妻。

新人婚房内,听到那细细浅浅的吞咽声,她心口重重一跳,心尖又酥又痒,脸颊快速升起示弱般的红晕。情爱,是世间最美最纯的胭脂,它装饰了少女悸动扑通跳跃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