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曲仪这辈子自认算不得好人,充其量是个商人,吃亏的买卖除非她心甘情愿,否则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教她吃半分亏。

情定薛翎, 她丢了心, 孤孤单单十几年, 没有子嗣,全然拿师妹当做女儿, 觍着脸称一句女儿, 苏玙便为女婿。对自家人好,这事在情理之中。

她懒得和苏篱寒暄, 千年的老狐狸谁的心眼不是筛子似的, 眼尾上挑,“做惯了贫寒翁, 苏相这是舍不得换回来了?”

她冷笑着瞥了眼桌上冒着热乎气的粗茶, 苏篱抚须一笑,扭头吩咐管家上好茶。

茶水被送到霍曲仪手上,她轻轻一嗅, 眉目间的冷傲敛去三分,“该动一动了,这样磨叽着不像话。相府, 少了点人气。”

能让四海首富的霍家家主提出催婚的话,可见她心中对自家那个侄女算得上满意。既是满意,苏篱顶着张笑脸,急忙起身,言行举止身为殷勤。

“亲家母,请上座。”

长姐为母,师姐也是姐。

苏薛两家的婚事定下了这些年,历经几番波折终于要张罗起来,苏篱哪还敢对薛翎的女儿生出不满?阿玙和薛家女,两个人一颗心,一条命,早点把人迎进府,阿玙欢喜,他也欢喜。

“亲家母有想法,尽管提。苏某定当把婚事办得漂漂亮亮。”想到唯一的侄女要娶妻,有了一生相伴之人,他忍不住鼻酸。

“是有些想法……”霍曲仪神色凉凉,“摊开说罢。”

……

苏玙在砌玉山庄盘桓几日,阮礼作主将人送进小师妹的闺房。

天光破晓,陷在高床软枕的人慢慢睁开眼,睡眼惺忪,眼角残存点点湿气,睫毛长而浓密,脸颊红晕,脖颈之下微微敞露的肌肤,白皙如玉,好一幅美人初醒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