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厌要怪就怪我, 等案子了了, 给我妈养老送终后, 我就下去陪她。”
此时的她还残存有最后的一丝希冀,希望这棺椁里的不是她。
林厌只是假死藏起来了,或者有各种各样迫不得已的理由不能出来见她。
强酸迅速腐蚀了混凝土,发出了“滋滋滋”的轻响, 一阵刺鼻的挥发性气味过后, 结实的混凝土表层裂开了数道口子。
宋余杭一铁锹下去,石块纷纷崩落, 惊蛰见她这样,只得摇头叹息, 和她一起动作。
很快,漆黑的棺椁就大白于眼底了。
惊蛰拿扳手撬开封棺的螺栓,宋余杭手里的铁锹落了地, 颤颤巍巍地抚上了棺椁。
说要开棺验尸的是她,迟迟不敢面对现实的也是她。
惊蛰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,摁亮了打火机点燃:“我去那边望风。”
说着,走到一边去,腾出了地方给她。
宋余杭手掌摸着这冰冷的棺材, 还带着粗糙潮湿的泥土和石灰颗粒,陈年朽木的气息里有一丝淡淡的腐臭味。
她似抚摸情人般温柔,把额头抵上了棺椁,红了眼眶,喃喃自语。
“对不起林厌,对不起,原谅我的自私……”
“等案子破了,抓到凶手,咱妈百年之后,我就下去陪你,你不要怕啊,不要怕。”
“很快的,等等我,我不会让你一个人。”
宋余杭哽咽着,额头在棺椁上擦出了红痕,簌簌而落的泪水掉进了泥土里。
她咬着牙,在钻心剧痛里一把推开了棺材盖。
这一次她没有闭眼,她要把她看得清清楚楚,将她的所有模样刻入骨血里,让回忆和仇恨一齐翻涌上心头,并且反复打磨逐渐加深最后成为支撑她活下去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