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哭又笑,额上青筋凸起,神情狰狞,眼中泛起血丝,沈清疏几乎以为他又要犯病了。

可是,这真是一个悲剧,就算她之前那么生气,都忍不住心生同情,为那个少年郎可惜。

厅中沉默了很久很久,简王终于收拾了情绪,表情重新平静下来,平静得几乎死寂。

“我不知上苍为何偏偏捉弄我,我恨所有人,包括我自己,我想发泄,想要杀了他们报仇,可我又没法那么做,从那以后,我就疯了,喜怒不定,好杀人,我只能把自己锁在王府,常年深居简出。”

他终于讲述完,视线垂落在手上,脊背塌下去,像是撑不住许多重量,好半响,才又努力扬起唇角,“这次,我也不知是怎么出了府,对你做出这种事,抱歉,我没法说要杀要剐任你处置,只能尽量在我能力范围补偿你。”

“补偿就不必了,”沈清疏默了一瞬,终究再讲不出重话,叹息道:“这件事到此为止,下臣不会再追究,希望王爷以后不要再认错人了。”

“沈卿,本王讲这些不是想得到你的怜悯,勾销此事,”简王脸上露出黯然之色,望着她,有些出神地道:“只是本王,太想同人说说他罢了。”

许多年过去,在皇帝的有意遮掩下,知道这桩事的人寥寥无几,符谦这个人,也渐渐模糊在了记忆之中。

沈清疏想了想,也是,她希望以后一点瓜葛都没有,什么都不要求,却反而让简王惦记,便道:“那好吧,下臣确有一事想请托王爷,倘若王爷办成,我们就一笔勾销。”

简王打起精神,“沈卿请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