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时辰还早着,就抬这玩意上路,也不怕冲撞了生人?”
“是的是的,对不起诸位爷!冲撞了诸位爷真不好意思!”赵同德慌忙摸了摸身上,却摸不出一个钱。
刚才在路上才买了粮食,剩下的钱本就不多,又因为今天中秋,路边有卖月饼的摊子,赵稚扒在轿窗的边角偷偷地看,被赵同德发现了立马锁死窗子。
尽管囊中羞涩,但他还是用剩下的钱和其中大半包粮食换了个月饼。
“大哥,轿子里头我来看!”
说着,须髯大汉身后一个罩着眼的手下上前踹轿,被木板钉死的轿门顿时被踹飞。
赵同德眉头一抽,掬起手连忙笑道:“因为小女患了天花去世得急,面容几乎溃烂了,为保她在下头的夫婿不嫌弃,只得连日赶路,以防”
刚刚踹飞轿门就看见一具苍白面容溃烂,僵硬发黑女尸的男人听了这话,吓得连忙缩腿,频频后退。
身后的汉子们也齐齐掩了口鼻退后,险些栽入了悬崖。
“呀!轿盖可掀不得!掀不得啊!”赵同德眼泪汪汪地流,抬起左臂掩了口鼻,佝偻着身子跌跌撞撞去捡轿门,一副大难临头了的模样。
黑衣杀手们看着黑森轿内的女子,肌肉和关节都硬了,半盍的眼珠露出一点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白,大概轿子被剧烈震荡过的关系,女尸的姿势非常奇怪,脚肘外拐着,半蜷缩斜挂在肩头。
半晌,看见里头隐隐有动静,众人倒抽了口冷气屏息。
“咵哒”一声,原来是手臂滑落下来,在半空虚荡。
可就这一震把那些平常口口声称是不畏鬼神的汉子吓得面如土色,落荒而逃。
赵同德抱起脱落的轿门,没工夫重新钉好,就急急地下命让人抬轿离去。
他得在那群人反应过来之前赶紧离开。
赵稚刚才的手滑动,其实是想去护好怀里那个月饼,那个月饼异常珍贵,花了爹爹不少银子。
又圆又大的月饼被马蹄子毫不客气地压了一下,压去了大半,挤出甜甜软软的豆沙馅儿,被震到了悬崖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