泠寒接过宣纸,忽略掉那只颤抖的手,良久他慢慢问向余生,“你说这绒白的猫儿若是绣在她的衣服上,配大红色做底可好看?”
余生知道陛下口中的她必是孙姑娘,这猫儿也是陛下给孙姑娘画的。
他瞧了眼那宣纸上绒白的猫儿,虽不知陛下为何要问他这个,可还是应声道:“陛下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,白猫红底,一定好看极了。”
泠寒勾唇浅笑,眼中却流露着森森寒气,“既如此,便你来染吧。”
余生脑海中有什么不好的预兆,整个人头皮发麻,果然不一会,尚衣局的女史来要他的血,说是陛下吩咐,要用他的血来染布。
……
孙倾婉蜷缩在床榻上,哭着哭着就睡着了,梦里她梦见自己被泠寒斩断了四肢,剜眼削耳,就像御花园里的那些女子一样,被置于瓮中,一辈子关在暗无天日的小黑里,苟延残喘。
血缓缓从伤口中流出,渐渐装满了整个黑坛,沁过脖颈。
粘腻的血液包裹着她整个的身体,她早已感受不到任何疼痛,麻木的神经,麻木的心,唯有的只剩下无尽的绝望。
那种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,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的感觉,只叫人崩溃又发指。
“不要!”
孙倾婉从噩梦中惊醒,她猛然坐起身,眼前依旧是暗无天日,漆黑一片。
恐惧并未因梦而抽离身体,她忽略掉被冷汗沁透的衣衫,而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惊慌失措的摸向自己的四肢和五官,确定都还在,才算松了一口气。
豆大的汗珠砸在柔软的簇云锦被上,转瞬便被稀释,只剩下被面上鲜艳夺目的大红牡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