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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的火车上她一直在哭。

列车沉默着,车中各种声音此起彼伏,车厢里暖气很足,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操着各地方言,她望着车窗外黑沉沉的夜,轨道旁偶尔出现星点灯光。

她侧着脸,没什么表情,只有眼眶泛红,泪水滑落。

她终于知道人性是脆弱的,爱不是永恒的,曾经的爱是真的,现在的厌烦也是真的。

整整四年,她把她一颗真心当做傻子在愚弄。

她突然觉得很累,无力地闭了闭眼。

对面那五大三粗两条花臂的大哥皱着浓黑的眉毛看了她一眼又一眼,一旁小孩的叫闹声也弱了不少。

那恨不得纹身纹到脸上的大哥终于开了口,他操着浓重的北方口音说,“有啥事儿过不去的嘛小姑娘?”

关山月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,蹭了蹭脸上的泪水,转过目光。

那纹身大哥咧嘴笑了笑,看着很温情又狰狞,“有啥破事儿咱不忍了,拿砖xie他!”

关山月顿了顿,摇摇头,努力笑了笑说,“我没事,谢谢你。”

一旁安静下来的小孩有些不安地靠了过来,她嘴唇干裂,被晒得有些黑。

“姐姐。”小孩的小拳头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
关山月看她,小孩好像很少跟陌生人讲话,紧张得额头冒了汗,但她依然撑着把话说完,

“姐姐可以帮、帮我拿一下吗?”

她打开了手心,是个小橘子,关山月接过,小橘子被小孩子握得发热,青绿的叶子耷在两边,看起来很甜。

小孩笑起来,露出残缺的门牙,“给姐姐的橘子。”

她第一次摸到热的橘子。她又哭了。

从前她的世界只有纪苍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