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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不是纪苍海在身旁,她可能会哭出来。

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。

两人都默然不语,各有心事,纪苍海给自己倒了点酒。

关山月回头说,“我也要喝。”

纪苍海看了她一眼,还没说什么,她便抢答,“我成年了。”

偌大的房间依然很安静,但与昨天的沉寂截然不同,被地暖撩起的酒香绕在两人之间。

关山月与纪苍海轻轻碰了碰杯沿,像老手似的一饮而尽。

她似是有许多自己的心事,纪苍海并没有阻止她,似笑非笑,“苦酒入喉心作痛?”

关山月咳了两声,确实有被辣到,纪苍海将水递给她,清凉的水顺服了隐隐泛热的喉间。

她目光如水,靠纪苍海近了些,温顺得不像话。

纪苍海望着窗外闪烁的灯火,这些年,她一直没有问,“为什么想学医?”

关山月沉默着,很久很久。

她说,“很小很小的时候,一直都是外婆在带我。”

纪苍海看她,她垂着眼眸,长睫像桥,“我小时候很不乖,不喜欢她出现在我身边,因为我的同学都是年轻漂亮的爸爸妈妈来接。”

“可是我的外婆老了,身上的味道很重,话又很多,耳朵听不清,眼睛也不好。”

“她好像就是围着我转的,但她的一生我知道得很少,她或许说过,只是我不大记得了。”

她的心事很重,她的声音很轻,

“我以为她会一直在我身边那么多话,那么多话,但是我没想过她也会死。”

“我看着icu里躺着的她,我想不起来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