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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起来,今天进宫这一出,她这会子还是懵然的, 事出突然,父亲也来不及同她多说,只交代了句,就当是平常验尸。

父亲捧着的那只黑漆匣子里装的是什么,不用猜也知道。

可无论是秦恪口中说的,还是记载的,当年那场“事故”太子与太子妃确实并未寻到尸骨。

但现下在最关键的这一刻,尸骨居然莫名其妙就出现了?

她忍不住暗中向旁偷觑,见秦恪气定神闲,面上没有丝毫色变的迹象, 想来这些也应该早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
往深处一想想,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。

萧曼面色徒然变得苍白,眉心也纠蹙起来,眼中分明是落寞之极的痛苦,但却一闪即逝,垂着眸默然盯着脚下的金砖。

傍晚的时候,风停了。

宫墙上那抹彤金色的弧光眼见着消残下去,越来越淡。

又到了掌灯的时候,内侍擦着火绒引燃信子,拿铜拨挑亮,再小心翼翼地扣上楼阁样的镂金罩子,一盏盏地接下去,由点成串,不多时便连作一线,笔直地延向通廊深处。

皇帝坐在御案后,脸上的血色仍旧寡淡,腰背却绷得很直,整个人已不见了虚羸之态。

他将外头的吵闹听得一清二楚,曹掌印也伴在身旁,两人近在迟尺,却谁也没有说话,清静和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