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恪唇角抽挑出一抹阴浅的笑,低声对小曹公公耳语了几句。
小曹公公也嘻着脸点头打了一躬,转身折返回去。
他仍是不紧不慢,踏着台阶向上走,就听殿前那边有人又道:“我以为此议不可。”
这话着实显得出人意表,当即便有人厉声喝问:“为何不可?难道你以为赵王殿下不当继位么?”
先前那人显然是有备而来,冷呵了一声,随即将嗓门拔高了几分:“皇 位传袭自来都首推嫡长相继,太子是皇后娘娘所出,太子世子也是太子妃所出,而赵王则是柳昭仪所出,呵。”
这后面几句颇有些振聋发聩之意,场间先是静了静,随即便“嗡”声四起,像在议论,更有不少人附议称是。
可不是么,庶出的,哪能越过了嫡出的。
秦恪这时已走上了台基,值守的一众内侍早觑见他脸色,心中都有底数,只躬身行礼,没一个敢出声叫的。
他好整以暇地溜着步子沿殿侧走过去,却没急着现身,就在斜檐的廊柱下停了下来,半隐在后面微侧着头望过去。
那边文武百官正团团聚在殿前的玉阶下,乱糟糟地交头接耳。
他撩挑着唇更不出声,就站在那里看。
嘈杂声中,忽然有人朗声道:“诸位都且住,我等身为臣子,只可议不可决,如何处置,当请陛下决断。”
陛下决断?
陛下不是已经决断了么?
“吴阁老是两朝辅臣,也是内阁首揆,究竟该怎么着……总是社稷为重,就由内阁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