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眼中暗蕴的光叫人生悸,只是依稀竟是头回见时那种温然到深沉似海,又波澜不兴,全然猜度不透。
他应该向来就是个难以捉摸的人,这样子也算不得太过奇怪,只是自己从前没看透罢了。
“实话说吧,当初二月二那夜在街上被验官拦下的时候,小生便开始注意验官了,后来又亲眼了你摸骨画相的功夫,更是想接近你,琢磨着往后总一天能借着验官和萧寺卿替家父家母寻到真凶,只是没想到一步步走来,书院发生了那许多事,还有验官竟然能够压制住小生体内的蛊虫,这往后还真是少不得你。”
萧曼苦笑了下,眼瞧着飞溅的雨丝在他面前不住穿击着叹出的白雾,将它扑散,再打上双颊。
她不知他现下是如何感受,但自己的脸颊却已是湿了。
可不就是他说的这样么,因为觉得自己对他有用处,所以才接近的,但他定是想不到,全然是她自己凭着一股子傻劲儿“自投罗网”的。
“可是这世间上什么事都能万般算计,唯独之后感情,永远都算计不到,小生没有遇到验官之前,总觉得这世间的情太过可笑……”
“状元公,既然如此,那我也就再说几句吧。”
他后面的话,她不敢再听下去,忍不住出声将他打断。
其实也不知道这会子该说什么,可就是觉得不能让给自己或者他有念想了,这几天她也想过许多,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那样的梦,也不知道为何现在又变成了这样。
按理来说,秦恪定不会像那梦中一样囚禁自己,那还怕个什么呢?
她知道,她怕的不是单单的梦中的那个人,而是怕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和地位,没人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,权力能够使人疯狂,至亲骨肉相互残杀已算不得什么了。
就正如她那表兄骆忆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