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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,过去揭开看,里头汤水已煎干了大半,便端下药釜熄了火。静待片刻,等稍稍凉了些,不再烫手得厉害,就浓浓地沥出一碗来。

端着那碗药汤,多看上一会儿,眉头就蹙得更紧一些。

她微微偏过头,光是瞧着就知道定是苦得难以下咽,自己真的要喝么?

方子自然是好方子,抓药时那坐堂的郎中不仅这方子赞不绝口,还不住追问究竟是出自何方圣手。

她自然是没有说的,但同时却又忍不住惊诧他是那般厉害。

正想着,冷不防门忽然打开,那锦袍玉带,身形挺拔的身影忽然闯了进来。

萧曼一声惊呼,猝不及防间手上一歪,那碗药眼见便要翻洒在地上,蓦地里却有股力气拖住她的手臂,将那药碗稳住。

倾斜的药碗稳稳当当地立在那里,里面的药汤只翻腾荡漾了几下,便归于平静,竟一滴也没洒出来。

“表妹当心!”骆忆川撤开手,盯着那碗里的汤药看了一会儿,又关切地望向她,“可是病了?怎么让你在这儿煎药,那些仆婢也太不像话了。”

萧曼不禁心中有气,这人半点不提自己突然闯出来,害得她差点白白辛苦了半天,却还反过头来指摘别人的不是, 简直是蛮不讲理。

可转念想想,方才要不是他眼疾手快,这碗药便真的洒了,姑且算作功过相抵吧。

她不想无端生那闲气,只淡淡道:“嗯,是有些不舒服,我习惯了自己熬药,那些仆婢们手笨,总是把握不住分寸。”

这倒也不是胡说,验尸验伤所需的那些药膏药粉,全都是她自个儿亲手做的,就像母亲那样,这事儿从不经别人的手,就连父亲都不行,尽数都是自己备妥。

再看骆忆川,本以为他昨日就应该会回骆家了,谁知就赖着不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