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萧用霖也稍稍怔了下,但似乎早有预料,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,先望了她一眼,然后淡笑着转向秦恪。
“看来老夫今日脱不开身,只好由我大理寺这名仵作代劳了,日后有需要,少不得还要请秦解元当堂作证。”
正没主意,没曾想机会居然自动送上门了。
照说该庆幸才是,但不知是心里有鬼,还是真有那么回事,萧曼总觉父亲瞧自己的这一眼怪怪的,就跟看穿了她对那个秦恪有“兴趣”似的。
她心里七上八下的,目送父亲跟衙差出了前面的垂花门,暗地里拿眼角斜觑站在对面 的人,忽然满脑子全是那晚拿钱袋自作聪明的尴尬场面。
“烦请验官随我来吧。”
秦恪半侧过身,温然有礼的比着手势,完全不像上次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。
当然,她今天算是堂堂三品衙门里的人,办得也是官差,一个还没捞上一官半职的小书生当面客气点也是应该的。
萧曼心想这回有看画的借口,正儿八经属于“师出有名”,底气应该足足的才对,于是清了清嗓子,打起官腔:“在下一介公门小吏,秦解元不必多礼。”
话音刚落,对方便立马还礼:“哪里,之前验官挑取尸虫的手段,还有摸骨画像的本事,当真令人大开眼界。若天下间的仵作都能像这般技艺高超,心怀正气,世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平之事,不白之冤了。依小生看,这与医者悬壶济世,救死扶伤一样功德无量。”
突如其来的好话让萧曼有点懵。
仵作虽然是公门职役,但整天里鼓捣尸体,人人避之唯恐不及,就连衙门里头也都嫌晦气。
可就这么个受尽白眼的低贱行当,萧曼却乐在其中,尤其凭着自己的检验使案情真相大白的时候,那种成就感简直无法形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