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子湛抿了抿唇,若不是他亲眼见到她喝完了那三壶酒,否则那句她口中那句“没良心”的指责还真像是刻意借题发挥。
“严相,看来尊夫人醉得不轻。”
严子湛讥讽:“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,若我是你,方才就该抓住机会溜走。”
“为什么要溜走?”裴亦寒试着让自己僵硬的面部稍稍缓和一些,素闻大迟的少年宰相擅于洞悉人心,自己该镇定下来才是,莫要打草惊蛇才好,只是一想到那日他挤在人堆里看全家赴刑场的心酸场面,便又是一阵气血翻涌。
恨,他好恨。忍不住能报仇之时,却得知那老贼已经撒手人寰,多少次夜半提剑苦练,多少次被噩梦惊醒……也罢,这仇,总归是要报的,就让他的儿子来血债血还。
再抬头时,总算成功换上了轻松的神态,稍显不自然,但比起方才已经好了许多:“下官久仰严相您的大名,今日难得一见,怎好匆匆别过。”
“所以我该和调戏我娘子的登徒子促膝长谈?”严子湛扯了扯唇畔,眉间戾气更甚:“我猜你大约是活腻了。”
裴亦寒叹气:“下官冤枉啊,下官只不过是寻常的男人,看到一个落单的貌美女子这般主动示好,自然是抵挡不住的。”顿了顿,他又道:“兴许大人你不想听解释……但是我先前确实不知道她是你的妻子。”混账,他教出了什么好徒弟,居然和仇人结成了夫妻,毫无天理!
严子湛冷冷打断:“你说对了,我确实不喜欢听解释,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,你这条命,暂且欠我。”
“……”裴亦寒未开口,这句话权当是战书,他接下了,至于他自己的命,永远都不会操纵在别人手中,姓严的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。
“头很晕。”弱弱的女声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