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幼安垂眸思考后,许久方道:“孔子之学是‘明知不可为而为之’,老庄则是‘清静无为,道法自然’,大抵就是两家的根本之不同。”
“为何明知不可为还为之?”
“孔子所在的春秋战国,是礼乐崩坏的时候。诸侯国间无日不战,孔子最大的愿望是维护周礼。”幼清问得很认真,谢幼安便从头讲道。
“但是想要做到这点很难,君主忙着争夺土地,没人想听孔子的话。他自己也知无人愿意听,但却一生为此奔波着,哪怕最后也不曾实现。所以明知不可为,而偏为之。”
说着话时,她无端想到了陆恒,虽千万人吾往矣。
“孔子是圣人,圣人也有做不到的事情?”
谢幼安失笑道:“天下何其之大,怕是神人也有做不到的事。”
“那为什么族姐说穷人家的孩子,才会喜欢学孔孟儒家。”幼清说完这话,又道了句:“她们是不是胡说的?”
她的族姐自然是王家的女郎,幼清从来就不和她们亲近。
“王家女郎自然不会胡说。”谢幼安先肯定了句,才挑了些幼清能听懂的话道:“比如幼清学的论语,一共才二十篇,此书籍易找。而寒门庶族往往想学老庄,也无书可读。”
儒学自学尚有门道,玄言若无师传授,普通寒门庶族哪怕有书籍看,也极难领会其中深意。更何况要融会贯通。
所以寒门子弟一般只学儒,学得好还可能有个小吏当。
幼清摸了摸面前一堆书卷,道:“对啊,逍遥游一篇就如此多字数,比论语字多了好多倍数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