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心……阮婉喉间轻颤。

她若不带阿莲出府,阿莲此时便该同阿心一道笑呵呵出府来迎她。阿莲向来更笨拙憨厚些,她让做何她便作何。哪怕当年给邵文槿的战马喂巴豆这些荒唐事,也都是阿莲代劳。

阮婉不知如何开口向阿心道起。

踟蹰之时,叶心却已扑上前来。两人紧紧拥住,婉心中内疚倾囊而出,“阿心,对不起,阿莲她……”

“侯爷,江大人都告诉我了。”叶心轻咛,也不作旁答,“侯爷回来便好,……”

阮婉稍许呜咽,才从袖袋间掏出那枚丝花制的簪子,递于叶心。

彼时在西秦,叶莲喜欢得很,就买了一对丝花制的簪子,要和叶心一人一根。半夜逃离京城,邵文槿和江离分道走,叶莲掉出的那枚,便被她拾起收好,原意是想重逢时给她,不想最后竟是她来交予叶心。

叶心接过,眼中朦胧就似将要看不清一般,“阿莲知道我从小就喜欢流苏穗子,便是簪子也都喜欢这般样子的……”一边言道,一边伸手将这枚丝花制的簪子□□发髻间。

“好看。”阮婉应声,心中就似钝器划过,闷得险些喘不过气来。

……

一路逃亡,真正回到昭远侯府,才觉稍许安稳。

沐浴时,全然沉入水中,屏息半刻,脑间的杂念也挥之不去,即便一身疲顿消散,还似心有戚戚。

明明已然安稳,躺在床榻却辗转反侧。阿心,陈皇后……今日种种,就像胸间簇了团火焰,噬得心慌难受。

秋夜晓寒,披了身外袍起身,不想惊动他人,便倒了杯水压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