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予舒然一笑,卓文心里却是一沉。
由得一身伤痛,服了些药丸便昏昏欲睡。睡得迷糊时,口中念念有词,青青,我是不是在做梦?
“我在。”卿予僵了许久,眼泪才缓缓吞回腹中。
右手抚上他额头鬓角,明明伤得这般重,却睡得甚是安稳踏实。
幸好,还有零星子在锦城,卿予紧绷的心弦才缓下了半分。
……
马车行夜路,卓文又受了伤,卿予不敢大意。入夜便也没有假寐,只倚在一处,看月光透过帘栊依稀照入马车之中,几分迷离。
脑中短暂空白,又好似顷刻被浮光掠影填满。
葡萄,杨桃,还有,商允……
沉声一叹,出神之间,马车兀得绊倒。“卓文!”卿予眼中闪过一丝惊慌,拉住他,马车侧翻时,两人滚落在地。
四围的明晃的火把映得通红。
“山贼!”车夫大骇。
“这么怕我死?”卓文却是笑意更浓,“这种时候怎么能让女人担心受怕?”方才揽住她的腰间手松下,起身拔剑,料理山贼的速度之快。
卿予知晓拦不住他。
车夫早已在一旁吓坏,听闻他开口说声“走吧”,消失的速度就堪比狡兔,转眼不见踪迹。
马车毁了,卿予只得牵着剩余的马匹,扶了他坐下。
先前的伤口又重新撕裂,深浅渗出血迹,卿予咬唇不语。好在出来前带了些药物和绷带,重新包扎。
“下次……别这样了。”轻声细语。
卓文微怔,片刻,“又何妨?你分些关心与我就好。”顿了顿,“不需多,你予商允的十分之一就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