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修止闻言看了她一眼,视线慢慢落到她涂药的动作上,不曾开口说话。
待处理好了伤口,似玉便不知道该做什么了,屋里太过安静,一时将尴尬放大了许多倍,更何况他们刚头还闹翻了。
似玉水盆里的布,见上头的血迹如墨一般慢慢晕染了清水,“对不住,我今日不该因为那个恶人和你吵架,我以为他真的送我镯子,却不想背地里暗算人,真没想过有些人竟比乱葬岗的厉鬼还要可怕……”
她今日是真真受到了惊吓,一直寺庙门前蹲着,来的人大多都为祈愿,寺庙的和尚虽然话头多了些,可对她们这些摆设还是很好的,每月都会给她们洗洗刷刷,从来不曾亏待。
她见过很多人,有满心期盼,有苦毒哀痛,也要无病呻吟的,可唯独不曾体会过人心的可怕,她一直都没意识到凡间与她的灵怪世界是完全不同的。
他们灵怪若是看不顺眼也不过啰啰嗦嗦寒碜上几句,凭得都是嘴上功夫说话。
连乱葬岗那群以间歇性丧心病狂出名的鬼魂们,也是光明正大掀了地皮对殴,分了输赢也就消停了,从来都没有这样背地里暗算人的心。
这不同物种之间的文化差异太大了,叫她多少有些接受不了。
沈修止抬眼看向她,见她脸上东一块淤青西一块红肿,刚头可是被欺负得狠了。
他微微一默,唇瓣微动终于没了以往的疏离冷意,“你现下知晓也不晚,只下回别什么人都相信,披着人皮的未必就都是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