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诸以妻为妾,以婢为妾者,徒二年。以妾及客女为妻,以婢为妾者,徒一年半。各还正之。 1”华阳公主叹息,“就算不告不管,远的不说,就说一生治行无缺的杜相,谁人不夸一句贤相,老年将小妾扶为正室,被人所诟病,写在史书上嗤诮。”
“也有那弄歪脑筋的。镇恭懿王赵元偓的嫡孙,想把自己的小妾升为继室,先将人送到府外当成友人的女儿,洗成良家女,然后再迎娶进门。可后来事发,还不是被坐夺开府?”
很多路从月皊变成奴籍那一刻,就被堵死了。如今给她挑的最好的路,只有让她离开江府离开江厌辞,从头开始。即使是最好的路,华阳公主也不能逼着女儿走,她得将血淋淋的真相摆给她,让她自己走上去。
江月慢瞧着母亲憔悴的模样,心下不忍。她拉着母亲的手,心中有悔。
“当初回洛北时廿廿病着,是我提的馊主意让她不随行,没想到……”江月慢哽咽,“不管怎么样,我不能看着妹妹困在火坑里。这辈子就算我不嫁了,也要护她周全。”
“胡说。你是你,她是她!不要总觉得自己是长姐,就把什么都担在肩上!”
江月慢垂眸,没接这话。
好半晌,华阳公主怅然道:“西汉的孔乡侯傅晏扶妾为妻,落得个夺爵流放的下场。我们不能只想着廿廿,也得为你刚回家的弟弟想一想,为整个江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想一想。圣人自继位以来,削爵的事情做了许多,和咱们江家同期被赐了爵的已经被寻了个由头夺回了世袭罔替的爵。咱们家要干出这样的事情来,不正好是给圣人递刀子吗?”
“月慢,不是母亲舍不得这爵位。只是从高处落下来,那就是死无全尸。”
“孔乡侯傅晏被夺爵流放是因为失势倒台,随便挑了个罪名按上去。”江厌辞从门外进来。
华阳公主一怔,望着从外面走进来的江厌辞。
“还有那被坐夺开府的赵宗景,因为是宗亲,最后被免了责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