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头才起,他便猛敲自己的头,用力将这念头压下去。他将心一横,转身走进自己的小屋,将王阳的事写信告诉姜吾道。
他算是破了规矩。
文谦撒手,王阳闭关,东都总堂一下没了两个主心骨,大小事务都落在姜吾道头上。
王阳知道愧对师叔,并不让袁承拿庄子的杂事去烦扰姜吾道。
可袁承一向了解王阳,知道他心魔甚重。
无论是文谦的病逝还是晚云的假死,王阳都将责任归咎在了自己的身上。尤其是晚云,王阳觉得自己辜负了师父临终的嘱托,没有照顾好她。
可是,哪怕是袁承也明白,在皇帝面前,仁济堂掌门不过是个蝼蚁,生杀予夺,毫无反抗之力。这并不能怪王阳。
信很快送出。袁承等着姜吾道发话,盼着他下令,让袁承将王阳带回东都去。
可是杳无音信。
次日中午,他还在门外盼着信使,只见一辆马车缓缓驶入眼帘。
马车在一望无垠地雪地上压出车辙,驶入庄子。
袁承赶紧上前。
只见帘子掀开,一个身着白色狐裘的女子从车上下来。
“夫人?”袁承诧异道。
“阿承。”沈楠君对他轻轻一笑,道:“辛苦你了。”
王阳决定搬到庄子里来之前,沈楠君因为父亲身体不好,自己回了一趟老家。那时,王阳本来要陪她一起去,奈何堂中事务太多,分身乏术。沈楠君对他颇是体恤,让他留在东都,自己回了剑南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