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若封良所言为真,裴渊确实犯下滔天大罪,而他们却以勤王之名助他夺位,无缘无故地背上了造反的名目,岂不冤枉?
而更重要的一层,没有人会说出来,却人人都心知肚明。
封良占据了朝廷不假,但裴渊手下的河西军可不是吃素的。各道若响应封良的号召,合力围剿裴渊,仗着人多势众,未必打不过他。但就算是赢了也必然是惨胜,两败俱伤。
皇帝不能理政,太子薨了,这天下说不定就要陷入纷争之中。而在一个乱世里面,最值钱的就是兵马。总管们当下手中的兵马,就是将来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甚至谋得天下的本钱。
权衡之下,最好的办法,就是暂且按兵不动。
可封良等不了。
裴渊的檄文才发出来,第二日,他便率二十万兵马挥师东进。
显然,他不想留给封良召集兵马的时间。
金城关距离京师一千六百里。
而封良早前为了便于控制,已经将京畿道戍卫悉数调集到京师周围。裴渊路上的阻力甚少,只消半个月即可兵临京师。
“我等有三十万雄师,又有京师固若金汤,何惧裴渊区区二十万?”方崇看见封良忧心忡忡,不解道。
“不可轻敌,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?”封良有些烦躁,“你敢立下军令状,保证能胜过裴渊么?”
方崇倒是没想过敢不敢的问题,只是没有必要。他没理由反对封良所为,毕竟多几个兵,有备无患。他半是谄媚地说:“还是左仆射思虑周到。只是他们就是不出兵,我等有甚办法?”
办法也不是没有,不过也只有一个。
他径直拟了道圣旨,盖上了皇帝的玉玺。
那瞬间,他有片刻恍惚。